2014-12-26(五)【哲學星期五@台北】─《「同志文學」的發明 / Invention of Tongzhi Literature》
隨著社會開放、政治民主的腳步,台灣文化也正面臨轉變,性別已成為文化論述和實踐不可缺乏的部分。從文學的角度來看,性別和同志運動如何影響台灣的文學世界呢?而文學與社會又是如何產生互動的?
本週哲學星期五邀請了台灣著名「酷兒作家」紀大偉主講,他曾於1994年《島嶼邊緣》雜誌(1991年創刊)的「酷兒Queer」專號發表文章,可以說是早期把同志和酷兒的話語、翻譯及運動的討論帶入台灣的代表之一。對台灣社會與文學而言,這場運動無疑也是一場跨語際和跨學科的文化運動。
紀大偉主張「同志文學」是台灣的發明。這番主張並不是要夜郎自大地歌頌台灣多有發明創意,而是要指出同志文學是特殊性的(particular),而不是普遍性的(universal)。雖然台灣深受英美同志運動的「普世價值」所影響(例如「出櫃是美德」這個想法),但是台灣生產的同志文學卻很難逐一對應到同性戀題裁的英美文學。這裡說的「對應」到第一世界──或可說是「翻譯回去」給第一世界看──並不容易,甚至不可能,因為同志文學充滿台灣歷史上多種因素共同決定的特殊性(particularity)。例如,同志總是跟「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須努力」這句老掉牙的格言綁在一起,可是這句格言並不能──也不必──翻譯回去給第一世界看。
「中華民國在台灣」長期壓抑同性戀(也就是說,同性戀只能隱私,跟公共無緣);1980年代末期解嚴加速國外種種觀念進入台灣(也就是說,出現翻譯的新一波高峰)--這些歷史事件都決定「同志文學」在台灣生成甚麼形狀。紀大偉強調:首先,同志文學跟「翻譯」(以及外來語)和「公共」(以及公共化、公共論述等等)無法切割;其次,「翻譯」和「公共」互相影響。「同志」、「酷兒」、「拉子」等等外來語提供了同性戀公共性得以生成的契機,就好像為葡萄藤提供了得以攀附的葡萄架;但這些外來語一方面推動公共性,另一方面也被公共性所改寫:外來語在不斷被公共化的過程中被本土化了,越來越偏離英文「原版」。
「同志」、「酷兒」、「拉子」早就背離「gay」、「queer」、「lesbian」了,可是語言的背離往往比忠誠有趣。紀大偉的報告將討論下列作品:杜修蘭小說《逆女》、舞鶴小說《鬼兒與阿妖》、〈一個同性戀者的秘密手記〉以及桑梓蘭專書《浮現中的女同性戀:現代中國的女同性愛欲》(The Emerging Lesbian)。這三個作品恰好都洩漏出對於翻譯暨公共的執迷。
藉由作品的分析討論,以及對台灣同志文學發展脈絡的觀察,我們不禁想到,不知不覺中,「公共化」已變成現今流行的政治修辭,但它究竟在什麼意義下被理解呢?而翻譯外來語的努力,果真可以帶來知識或價值的「在地化」?這些都是值得大家一起思考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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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時間】 2014年 12月 26日 (五) 19:30–21:30
【地點】 Café Philo 慕哲咖啡館 地下沙龍
【地址】 台北市紹興北街 3 號 B1 (捷運板南線,善導寺站 6 號出口)
【主持】 陳妙芬│台灣大學法律系副教授
德國哥廷根大學法學博士及哲學博士候選人
【主講】 紀大偉│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
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比較文學博士